前段時間媽媽睡在我房間和我聊到了我小時候的事兒，她說：“你小時候真是不得了的壞，家里誰都管不住你，隔三差五氣的我要死。你小時候呀嘴才倒是蠻好，附近的大人都挺喜歡你的人，路過我們家里的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你都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的那叫一個親熱。偏偏就是家里這些親戚你一個都不叫，不管怎么跟你說你就是一根筋誰都不叫，越是不認識的吧你還叫的越帶勁。”

　　我想我小時候壞也許也不是真正的壞，是從小就覺得沒有安全感吧。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查計劃生育查的特別嚴，很多的家庭想多生但是又得防著計劃生育的查，于是有很多都是出錢把孩子寄養在別人家。對的，我也是那其中一個，我剛出生沒多久就被爸媽送到了他們朋友的爸媽家寄養，我叫爺爺奶奶，他們是一大家子人，爺爺奶奶的其中一個兒子兒媳婦也和他們住在一起，他們一起帶著我，長大后我才知道我被送去的時候好像那時候我才一兩個月大，在那寄養了兩年左右然后被爸媽接回了自己的家。按理來說兩三歲應該沒什么記憶的，也不懂什么，但是，我卻例外。雖然回到了自己家，每年過年過節我們還是會去鄉下的帶過我的爺爺奶奶家送節拜年。我還有個弟弟，小時候經常和弟弟鬧別扭，弟弟每次哭都把房間門打開對著外面媽媽在的方向大哭，媽媽聽到后什么原因也不問就打我罵我，我想，媽媽是不喜歡我的她討厭我，她們只喜歡弟弟。慢慢大了點，大概六七歲的時候是我逐漸有記憶的時候，我開始不叫爸爸媽媽，不叫家里所有的親戚，不喜歡待在那個家，不喜歡說話。我開始離家出走走一個多小時候的路去鄉下爺爺奶奶家，我也不知道當時那么小我怎么會知道去爺爺奶奶家的路，我喜歡待在爺爺奶奶家，在爺爺奶奶家我會叫她們，在那我就像脫了韁的野馬完全就當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爺爺奶奶和他們的兒子兒媳婦一家人都對我特別好，記得夏天晚上的時候經常就是我們搬著小板凳坐在客廳，背上癢得時候爺爺經常幫我撓背，看電視的時候看的都是我愛看的電視，要吃零食的時候爺爺就帶我去買，爺爺奶奶他們基本什么都會滿足我。每次節假日和暑假寒假我會都會去爺爺奶奶家住上一段時間，爺爺做了兩個掉青蛙的袋子和棍子給我，夏天的時候外面太陽曬得頂朝天，我還是經常出去掉青蛙能掉個一整天。爺爺奶奶家種了很多品種的菜，夏天的時候要下農田扯花生，我也會跟著一起去扯……一個夏天下來把自己曬得黑不溜秋的但很開心。那次離家出走我沒有告訴爸媽自己就走了，后來聽說他們到處找我再后來就到爺爺奶奶家找我了把我接回去。在家我不和他們說話不叫爸媽，爸媽心里應該也難過吧。媽媽帶我們的時候比較多，奶奶他們經常跟我說：“孩子，自己爸媽得叫呀，你不叫他們他們心里多難過，你爸爸真是從小就特別喜歡你，比起你弟弟來你爸爸更喜歡你。你不能爸媽也不叫啊。”我卻不那么認為，我承認，爸爸脾氣什么的各方面都挺好的，從小到大沒有打過我罵過我。我心底里對他們的防御太深了，把他們遠遠的隔開了。后來我經常隔三差五的離家出走，每次都是同一個地點：爺爺奶奶家。慢慢的媽媽就習慣了她知道我離家出走會跑去哪兒，有時候她會讓我在那住上幾天再去接我，有時候我走后他們來找到我就把我接回去。我特別特別怕媽媽，哪怕看到她的眼神一瞟向我我都覺得那是警告，她的語氣偏重我就覺得是要打我，我厭惡那個“我的家”。離家出走對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很多次他們到爺爺奶奶家去接我實在找不到我最后他們就會回去。只要知道他們來接我我就會到處躲，樹林，山上，田地，柴堆，老屋……總之能躲的地方我就會想著法子的躲。無數次都是我躲在一個地方，聽著他們一群人一次次的來回叫著我的名字找我我縮在那個地方動都不敢動，直到他們找了很久快天黑了我才出來回爺爺奶奶家。

高三:甘筱

　　說實話，我特別特別少和媽媽這樣睡在床上面對面的聊天，可以說之前幾乎沒有，可能我心底里還有那么點遲疑。我并沒有看著媽媽我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說：“小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是不得了的壞，動不動就打我罵我，搞得我小時候怕你怕的要死。”她聽完之后笑了然后問：“那現在呢？”我說：“現在知道了小時候不是你壞是我太壞。”

　　記得有一次晚上媽媽剛把我接回家，她下車進去放那袋子花生，我立馬就反方向跑掉了，那時候才七八歲，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也不知道我哪里來的膽子打了一輛摩的跟摩的師傅說去哪哪兒，到了地方我奶奶會給她錢。摩的司機帶我去了，我到了地方之后一直躲在屋子外看著他們在里面吃飯，我一直趴在墻外沒有進去，直到摩的司機等了太長時間實在不愿等了來問摩的的錢，那時候爺爺奶奶他們才知道我又跑回來了，他們看到我后沒有一絲責怪他們拉著我說：“怎么在外面也不進來吃飯呀，總躲在外面干嘛呀，來，快進來吃飯。”記得長大后家里的姐姐姑姑們經常說起這件事：“一個小屁孩，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膽子，沒錢還打摩的，你就不怕摩的司機把你拐走。”還有一次，媽媽接我回家我各種撒潑賴地就是不回去，賴在地上把能抱的桌子椅子都抱了還是被媽媽給扯開了，她抱著我準備上車，我狠狠地往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她疼的松開了我，直到現在，那個被我咬的痕跡還深深的在她脖子上，我每每看到都覺得很愧疚。有次也是我走路去爺爺奶奶家，我躲在爺爺奶奶家樓上的一個房間里，但是我還是怕會被找到，看到房間里有個冰箱紙盒，我就鉆進去蹲了一個多小時候蹲的腳也麻了天也黑了，之間還聽到了媽媽的聲音，好像是媽媽在樓下責怪爺爺奶奶的聲音，媽媽可能認為我一次又一次的肆無忌憚都是他們把我慣的。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媽媽在店里做事，我和弟弟就在店里玩，我們想去買零食，我讓弟弟到抽屜里拿一元錢我們去買吃的，但是他卻拿了二十元，媽媽發現后也沒有問原因把我們綁起來了狠狠地打我說是我讓他去偷錢的，我那時候絲毫不敢還嘴。后來有一次小時候在爺爺老家很多孩子都在那兒，二伯伯放在板床上的褲子里有錢不見了，然后也說是我拿的。再有一次小時候是到宜春姑姑家吃飯，去的都是小孩子，吃完飯姑姑家桌子上的五十元錢不見了，姑姑也懷疑是我拿的……真的，那時候真的覺得特別委屈，為什么所有人丟了錢都懷疑我偷的，我壓根一分錢都沒有動，可是所有人都斷定是我偷的，沒有人會相信我，是就是吧，反正所有人都不喜歡我，只有帶過我的的爺爺奶奶喜歡我。小時候犯了錯經常挨打，記得有次弟弟在網吧上網，我和堂妹夢夢去找他，邊等他回去我和夢夢也開了個機子上網，媽媽發現了之后什么都沒有問在網吧扯起我就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他們都在網吧只有我一個人挨打，媽媽認定是我帶弟弟去的網吧，回去之后讓我在店門口跪搓衣板，總之，不管是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小時候挨了媽媽太多打，我從怕她變成了討厭她甚至有點恨他們干嘛把我接回家，所以無數次的離家出走去爺爺奶奶家。小時候弟弟每次哭邊哭嘴里叫著的都是“媽媽，媽媽”。我小時候每次哭嘴里永遠都是邊哭邊叫著“爺爺，爺爺。”我小時候認定媽媽不喜歡我她討厭我，她們喜歡的都是弟弟，所有人都討厭我。我一天天的長大，可是對家里的陌生并沒有一天天減少。直到我十四五歲已經是初中生了，我依舊不叫爸媽，不叫家里那些親戚，不喜歡待在自己家，我從來沒有和爸媽聊過天更別說說心里話了。記得初中的時候姐姐和我聊天的時候問我說：“你還怪你媽媽么？”我對她說：“我媽媽真的蠻壞，我小時候一路都是被她打過來的，打的又狠又是拿皮帶又是拿洗澡用的軟水管什么的。”那時候姐姐說：“還你媽媽壞，你是不知道你小時候多壞，如果我是你媽媽我也會打的你要死，下手比你媽媽還要狠，好好的人都會被你氣死，等你做了母親你就會理解了。”當時我想一輩子都不想理解，后來雖然我還沒有做母親，我已經打心底里理解了。初三的一天中午吃飯時媽媽告訴我爺爺去世了，我當時懵了扒了兩口飯就出去了我在一個沒人的巷子里蹲在那里大哭，我當時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覺得我最依賴的全世界最疼愛我的人不在了，下午上課的時候我趴在桌上整個教室都是我的哭腔聲，后來我們過去爺爺奶奶家送喪，酒席開始了全部人都在吃飯，我站在祠堂里一直看著爺爺的遺像流眼淚，奶奶她們都勸我去吃飯，我去爺爺的房間里看著爺爺的照片情緒稍微好了點，聽到奶奶的一句話我真的徹底情緒爆發了：“爺爺每次去街上啊都會看著你家的那個方向說：筱筱在那兒”姑姑她們進來了，她們說：“你們還是蠻重感情，雖然你就在這帶了一年多，每年過年過節什么的都會過來送節拜年，爺爺真是蠻喜歡你，我女兒還有靜靜她們都說她們也是孫女，怎么對你比對她們還好。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爺爺腿痛身體也不好年級又大，你說想吃包子，他就拿個扁擔一個框里放著你另外一個框里放著塊大石頭，擔著你去老遠的地方買包子又擔回來，自己回來后累的不得了”……真的淚奔，他雖不是我親生爺爺，但在我心里他勝過我親生爺爺。初中的一天下午，我不記得是因為什么事媽媽很生氣的罵我，吵著吵著我脫口而出叫出了一聲：“媽媽。”當時媽媽好像愣了一下，拿起來的手也停下來了，仿佛自己像是幻聽了一般。是的，那是我從有記憶一來頭一次叫媽媽。大概就是因為叫出了那一聲，后來的日子感覺媽媽脾氣也好點了沒有那么壞了，慢慢的我會偶爾叫爸爸媽媽，我開始會叫家里所有的親戚。再后來，偶爾變成了經常，經常成了正常的家庭里的在一起的時間會時不時的叫。長大后，我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任意妄為了，不會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了，不會一不高興就撒潑賴地了。爸媽也到了我的改變，他們也會在親戚面前說：“她現在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記得初中的時候，有次我想去爺爺奶奶家住一段時間，媽媽不讓我去要我隔段時間再去，當時心里特別惱火，心情也很不好。媽媽看出來了，她又同意我去了，讓一個叔叔騎摩托車送我去，我回房間后寫了封人生中第一次寫給家里人的信，很長，我現在也記不清楚當時信里寫的是什么，只記得大概信里寫到了我為什么喜歡去爺爺奶奶家，我為什么一次次的離家出走，我想對媽媽說的一些話。那個叔叔把我送去爺爺奶奶家的時候我讓他把那封信交給媽媽，隔了一段時間之后我才知道，媽媽當時和隔壁阿姨在我們家店里，看到那封信之后一個勁對隔壁阿姨說：“甘筱長大了，懂事了”。直到現在我二十歲，很多次我在媽媽的錢包里都看到過那封信一直放在媽媽錢包里，好幾次，我把它拿出來，卻不敢打開來，仿佛一打開我就能看到我小時候是多么壞多么不懂事多么氣人多么不可理喻，直到現在，我還是沒勇氣打開那封我自己寫給媽媽的信，說我膽小也好，懦弱也罷。媽媽，其實我真的很想和你說聲抱歉，讓你無數次的傷心難過，一次次的惹你生氣，人家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我完全就不是那件小棉襖，而是冬天里的那一席席冷風，周而復始的讓你心涼。大家都說我長得特別像你，我無數次從內心拒絕他們這么說，因為我打小就怕你抗拒你。你知道嗎，我之前看到你年輕時候的照片，和你現在曠若兩人，照片里的你又高又瘦長得很好看皮膚也很好，那一刻，我承認臉真的和我很像。歲月把照片里的你換成了現在的你，爸爸很少在家，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兒都是你在操持，你一邊還要管店里的事一邊又要管我們，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家里店里的事感覺永遠都忙不完。平常女人的梳妝臺上的化妝品護膚品香水什么的你都沒有，只有潤唇膏和保濕水。你的手上到處都是繭，皮膚也暗沉長了很多的雀斑，和照片里的二十多年前的你判若兩人。真的，你是一個好媽媽，名副其實的好媽媽。我最愧疚的一點是，媽媽，我從來沒有記得過您的生日，也不記得爸爸的生日，不，并不是不記得，而是不知道，從來沒有去記過。每次我爸爸弟弟誰的生日一到，您都記得，您會做好一大桌子的菜訂好蛋糕叫奶奶他們一起來吃飯。外婆的生日你也記得，您同樣會訂好蛋糕去外婆家，記得有次母親節，您拿了幾百元錢讓我送去給外婆讓我跟外婆說今天母親節，去買些好吃的。您唯獨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從來沒有給自己過過生日，那次還是奶奶提了一袋子肉和水果什么的來我們家告訴你是你的生日，您才反應過來哦原來是您生日，您依舊什么都沒弄。前段時間我看到您微信朋友圈發了一段過生日吃飯的視頻還有一句話：從來沒有給自己過過生日，謝謝朋友們幫我過生日。后來跟您視頻的時候你有問到我怎么沒給您點贊你前兩天朋友們幫您過生日的視頻，我當時撒了個謊說沒有看到，當時的謊說的也是那么的心虛。其實在您問我之前我看到了，在您生日之后看到的，當時看到我沒有點贊，我自己都覺得羞恥，居然從來沒有記得過您的生日，我出生二十年以來在我二十歲您才第一次有人給您過生日，卻不是我們家里人給您過的。真的，當時心里愧疚感特別深。曾經我看過您的身份證當時記著您的生日心里記著，卻到后面還是忘記了，連上次視頻時說到沒有看到你過生日發的朋友圈跟您說的謊都是那么的難以令人相信。我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有兩個性格，外向內向，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癥。我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沒有什么遠大理想抱負目標之類的，什么事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我很容易知足。那時候不叫爸媽，在家里總是話很特別少，初中中午下午回家吃飯剛吃完飯就去學校，明明學校離家里很近，明明離上課的時間還很長，卻總是很趕時間似的，活生生的一個內向的女孩子，媽媽，你們應該也覺得我很悶。你們不知道的是，在外面在學校我又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性格外向的人，初中高中時老師同學所有認識我的人都說我性格很開朗特別外向大家都愿意和我玩，我會和他們打鬧開玩笑，即使是老師我有時候也把他們當朋友似的開玩笑打鬧，這是我不敢在你們面前表現的地方。有幾個老師對我說過我的性格很好，挺喜歡我的性格的。初中的我也特別特別幼稚，那時候還是挺怕你的，在家你打了我或者罵了我的時候心里很難過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去學校后會拿刀劃一次次的割自己的手，隨手撿一塊玻璃往手上狠狠地一劃，手上的那一堆自己制作出來的痕跡現在也還明顯的在手上。有次被初三老師發現了我拿玻璃劃手，他叫我去辦公室一直勸我問我怎么了，他說：“雖然平時看你很開朗，其實我看出來了你經常就心事重重，你心事很重，你說你如果心情不好不開心什么的，我寧愿你去砸東西或者拿同學撒氣都不要傷害自己……”后來，老師一直和我說話我都不吭聲，老師還是一直問我就忍不住和他說了一些悶在心里的心里話，說我和你們的關系之類的，你和爸爸被老師叫去學校了，后來，您還責怪我說干嘛什么事都往外說。去年過年的時候我在彬江籃球場那里碰到了以前初三的班主任，我們聊了一會兒，他說：“當時呀全班我最擔心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生怕你做出什么對自己不好的事，所以那一年特別關注你，把你座位也調到最前面的講臺旁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哪怕跟你說話我都要醞釀一會兒，生怕會惹的你生氣，從小到大心里對您多的還是恐懼。我的叛逆期有些過長，直到真正長大后，我慢慢的不再怕您了，我覺得您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好了，您把我心底最后的防御線給卸下來了。后來我嘗試著和您開玩笑嘗試著和您聊聊天，您每次去買衣服都會叫上我一起去，去哪里玩吃飯什么的也會叫上我，您會開始買點化妝的東西，我會幫你編頭發化妝……逐漸，我反而覺得我們的關系有些像朋友。我這個人一直都沒什么安全感，以前我一直以為如果我到離家不近的地方挺好的我絕對絕不會不會想家的，我錯了，大錯特錯了，原來我不僅會想家還會想你們，回到家的時候反而還會希望時間過慢點，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媽媽，您知道的，我一直都特別不善于表達，太多太多話都是憋在我心里的，今天，我把他們都轉換成文字寫給您。“媽媽”，我欠了你很多聲的“媽媽”，同樣，爸爸也是。真的抱歉。原本我以為這些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在你面前說的，我想大多數人都會在父親節母親節之類的對爸爸媽媽媽媽說聲“我愛你”，這句話我可能這輩子都很難對任何人說出口，至少現在說不出口，那我就先欠著吧。“其實，我早就打心底里認可你了對你卸下心里的防備了，只是我太不會表達。又是一年母親節了，去年母親節凌晨十二點我發了一段祝福語給您，這次凌晨母親節到臨的時刻，送您一篇為您而寫的文章，我想這一大片的文字是我二十年來第一次和您說這么多的話！這些話的哪怕一小段當著您的面的話我想我什么都說不出口。最后，母親節快樂，我的媽媽！媽媽，你完全就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壞，不，您壓根就一點都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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